七国集团(G7)领导人在去年夏天准备对俄罗斯石油实施价格上限时,一些业内资深人士对其作用表示怀疑。一年后的今天,西方的对俄限制很可能起效了,因为俄罗斯的收入确实减少了,但俄油仍在出口。
美国牵头实施俄罗斯原油和精炼石油产品价格上限,配合欧盟计划的禁令(禁止欧洲公司为俄油提供航运或其他海事服务)。美国希望减少俄罗斯的收入,同时确保俄油继续出口,以在能源成本高企的情况下维持全球经济运转。
前中情局分析师兼加拿大皇家银行资本市场大宗商品研究主管的Helima Croft说,:
“美国官员认为保持俄油出口让怀疑者哑口无言。若不能服务于欧盟的禁令,就不会有价格上限,美国的目标是把保持原油供应。”
根据国际能源署(IEA)的数据,俄罗斯4月石油出口量为830万桶/日,是2020年4月以来的最高水平。俄油的主要买家是中国和印度,进口量分别为210万桶和200万桶。
IEA预计俄罗斯每月的石油出口收入为150亿美元,同比下降27%。俄罗斯总统普京4月修改了俄罗斯石油公司的征税方式,将税基修改为布伦特原油国际基准价格减去固定折扣而不是该国主要出口原油乌拉尔的价格征税。G7领导人认为俄罗斯的税收调整是俄罗斯石油出口收入受限的“初步证据”。
然而,价格上限的影响更为复杂。为了减少俄罗斯的收入,西方本应将买家对俄罗斯原油和柴油的价格分别限制在60美元/桶和100美元/桶。但事实却是,在1月份,即制裁俄油的第一个完整月份,乌拉尔的平均报价降至49美元/桶,大大低于设立的价格上限和布油82美元/桶的均价。不过油商表示,12月和1月俄油价格走低,原因是新的非西方买家利用G7的限制压价,而非西方买家遵守价格上限。
但目前俄罗斯有多种方法,不通过欧洲船运公司,或不遵守与价格上限绑定的保险,也能将石油运给新客户,俄油的价格已经开始反弹。
根据IEA上个月的计算,4月俄油出口的加权均价已经超过60美元/桶的价格上限,在俄罗斯远东地区销售的ESPO-blend原油,售价高达74美元/桶。
一些批评者对此表示,俄油制裁和价格上限只是把大部分的俄油贸易从台前搬到幕后,从知名的全球贸易和航运公司转移到新的、不知名、经验不足的运营商。美国财政部上个月对此发布警告,称俄油可能规避价格上限,特别是ESPO-blend的出口。
Croft说,美国可能发起一些“象征性和针对性的起诉”,以“警告”任何帮助俄油规避制裁的欧美公司。不过,她补充说:
“大幅调整价格上限机制是不可能的。至少在美国并没多少人担心俄油出口收入。我认为G7关注的是原油数量,并以此标榜对俄油实施价格上限避免了一场能源危机。”
自去年12月5日开始限制俄油价格以来,布油已经跌逾10%。能源分析机构Rystad的高级副总裁Jorge León说:
“G7不太可能因为布油下跌而下调价格上限。他们可以这么做,但下调幅度越大,俄罗斯将越可能冷不丁地做出回应,如停产,这将使油价飙升。他们要谨慎衡量。”
另一个办法是针对印度等国的炼油厂,它们低价大量购入俄油,将部分加工后的油品卖给欧洲。但顾问公司Energy Aspects的研究主任Amrita Sen认为,即便欧盟官员担心此类产品有市场,但任何阻止原油进口的举措都可能扰乱俄罗斯的出口,并推高油价。她表示:
“到目前为止,制裁俄油是为了保持石油流通,并非专门‘打击’俄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