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美联储正处于对抗通胀的关键时刻。在一年多来对需要加息达成一致后,政策制定者之间的分歧开始加深,他们将权衡何时停止加息以及将利率保持在多长时间内。
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FOMC)的成员分为三个主要阵营。鹰派阵营已准备好进一步收紧政策,并密切关注通胀情况。鸽派阵营倾向于采取有利于创造就业机会的宽松政策。而中间派正在寻求中立立场。他们之间日益扩大的分歧将给利率前景蒙上阴影,并威胁到鲍威尔在任期内维持的团结,这反过来又可能损害美联储在通胀以及与投资者和公众沟通方面的可信度。
基于外媒报道和对经济学家的调查,本文对政策制定者的观点进行了细分,并评估了他们对政策辩论的影响。
鹰派阵营
代表人物:美联储理事沃勒和他的长期助手、即将退休的圣路易斯联储主席布拉德自2021年初以来一直带头推动采取更有力的行动来抑制通胀。克利夫兰联储主席梅斯特后来也不遗余力地宣扬这一观点。此外,美联储理事鲍曼、达拉斯联储主席洛根、里士满联储主席巴尔金和明尼阿波利斯联储主席卡什卡利都属于这一阵营。
核心观点:美联储鹰派人士认为,自2022年3月以来加息5个百分点并不足以恢复物价稳定,并表示他们愿意考虑加息幅度超过6月提交的最新预测,该预测显示今年还有两次25个基点的加息。一些人上个月就有意愿加息,但最终不情愿地同意暂停。
理由:虽然以消费者物价指数衡量的通胀年增长率已从一年内的9.1%骤降至3%,但鹰派人士认为物价压力已是杯水车薪,并转而关注仍高居4.8%的核心通胀率。他们认为,随着供应中断的消除,商品通胀有所缓解,但服务价格似乎受到劳动力市场过于紧张和工资上涨的支撑。
他们将强劲的经济增长和就业增长视为紧缩力度不够的迹象。他们不认为利率对经济的影响存在长期滞后,因为金融状况可以预测利率路径。
他们还担心,长期的高通胀将永久性地提高公众对物价增长的预期,类似于上世纪世纪70年代的经历,从而使以后的抗通胀过程更加痛苦。
评估要点:洛根是最有可能反对未来暂停加息的人之一。她怀疑过去的加息是否会产生更大的影响,因为金融状况通常会预测未来的利率变动。她还强调,对利率敏感的房地产行业已经触底反弹,房价呈上升趋势,并警告称,“房地产市场的反弹将给未来的通胀带来上行风险”。
中立阵营
代表人物:中间派由美联储主席鲍威尔领导,他代表整个委员会,并在有时出现交锋的鹰鸽阵营之间寻求共识。FOMC的领导层,包括被提名为副主席的杰斐逊和纽约联储主席威廉姆斯也支持鲍威尔的做法。自2005年以来,他们就没有对货币政策提出过异议,负责监管的副主席迈克尔·巴尔也被认为是温和的。
核心观点:这一阵营的观点是,美联储有必要继续加息——这是对鹰派的认可,但随着周期接近尾声,加息的步伐应该放慢——这是对鸽派的认可。
中立阵营在通胀问题上与鹰派观点一致:虽然鲍威尔最初在2021年时称通胀是“暂时的”,但随后他积极采取加息行动,并继续强调需要采取更多行动。他们还同意劳动力市场需要走弱以遏制价格压力,但同时也不想走得太远而导致经济陷入衰退。
理由:他们预计价格不会进一步快速上涨也不预计经济会陷入衰退。虽然商品通胀有所缓解,房地产价格似乎可能进一步上涨,但受劳动力市场火热影响,服务业通胀可能会很棘手。威廉姆斯在7月11日发表的采访中表示,“要让通胀率持续达到2%,不仅需要进一步降低劳动力需求,还需要增加失业率。但我的预测显示经济衰退不会出现”。
评估要点:杰斐逊已经当任鲍威尔的重要副手。正是他在6月会议前的讲话明确表示,暂停加息是肯定的。他呼应了鲍威尔的观点,并可能在暗示进一步的政策转变方面发挥关键作用。桑坦德美国资本市场首席美国经济学家斯蒂芬•斯坦利(Stephen Stanley)表示:“他非常重视自己作为鲍威尔僚机的新角色”。
代表人物:亚特兰大联储主席博斯蒂克和芝加哥联储主席古尔斯比一直带头呼吁保持耐心,声称美联储官员正在评估是否需要进一步加息以及加息到什么程度来为经济降温。同样站在鸽派阵营的还有费城联邦联储主席哈克、美联储理事库克、波士顿联储主席柯林斯和旧金山联储主席戴利。
核心观点:鸽派人士在默许了40年来最激进的加息后,现在认为经济面临的风险更加平衡,并担心进一步加息可能会对劳动力市场产生不必要的损害。
理由:首先通胀正在放缓。鸽派人士认为过去两年造成价格压力的原因主要是疫情期间的供应链困难以及该时期经济的快速变化,而不是需求过度。他们还观察到了美国经济放缓的迹象,并认为未来还会出现更多放缓迹象,因为货币政策的运作具有“长期且可变的滞后性”,博斯蒂克估计这可能需要18个月到两年的时间。
他们还一步认为,随着实际利率或经通胀调整的利率在反通胀过程中上升,货币政策正在变得更加紧缩。博斯蒂克称之为“被动收紧”。他们在很大程度上否定了许多鹰派人士对劳动力市场过热导致工资上涨和通胀的关注,并强调对软着陆的渴望。
评估要点:古尔斯比曾是奥巴马时期的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被华尔街视为具有影响力的人,并且是说话最直白的地方联储主席之一,他通常避免使用博士经济学家的典型行话。他对同事们对经济和劳动力市场过热的担忧表示怀疑。古尔斯比6月30日表示,“疫情导致了一个奇怪的商业周期。正常的规则不一定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