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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警告称,美国国债目前已达38万亿美元,并已超过年度经济产出的120%,需要立即采取行动。
无党派的彼得森基金会(Peter G. Peterson Foundation)于周四发表了一系列论文集,汇集了该基金会之外的著名经济学家和历史学家。他们分析了美国经济实力、美元霸权和全球领导地位所面临的风险。专家们还探讨了国债对利息、通胀和金融市场的影响,其中一些人甚至将当前的时刻定性为一场危机。他们一致认为,美国正在进行一场危险的财政赌博。
在评估日益增加的负债时,对外关系委员会名誉主席理查德·哈斯(Richard Haass)和纽约大学教授卡罗琳·基桑(Carolyn Kissane)给出了一个严峻的判断:“用更简单的话来说,我们在风调雨顺时挥霍了救命的钱。”这意味着,政府几乎没有剩下“干火药”来资助重大的军事行动,或在危机期间刺激经济。
这场债务危机已达到一个临界点。美国现在每年用于偿付债务的支出约为1万亿美元——这个数字已经超过了美国的国防开支。
经济学家警告说,过去奏效的解决方案——例如二战后的债务削减或1990年代的预算盈余——在今天已不可行。经济学家巴里·艾肯格林(Barry Eichengreen)解释说,二战后债务大幅下降,是受到了非常有利的“利率-增长率”差异(即实际低利率和快速的GDP增长)的支撑。同样,1990年代的债务减少,得益于“和平红利”,使得国防开支得以大幅削减。他强调:“这些有利条件在今天都不存在。”
艾肯格林指出,使得问题更复杂的是政治两极分化,这被认为是阻碍成功进行财政整顿的最强大决定因素。由于主要的福利项目受到政治保护,这种财政僵局使得增加额外收入成为最可行的途径,尤其考虑到与其他发达国家相比,美国的税收收入较低。
债务不仅被视为一种财政压力,更被认为是对国家安全的直接威胁。哈斯和基桑强调,用于借贷的资金“不能用于更具生产力的目的,无论是国内自由支配支出还是国防”,这是一种典型的“挤出效应”。其他资金不足的项目——包括网络安全和公共卫生——正在掏空保护国土的内部能力。
哈斯和基桑将这场危机定性为一场“慢动作”的危机,这也是民主政府最难有效应对的类型。专家补充说,避免债券市场崩溃的突然“悬崖式情景”,并不意味着就避免了危机本身,他们警告:“总有一天,沸水终将杀死青蛙。”
支撑美元的体制完整性也面临风险。历史学家哈罗德·詹姆斯(Harold James)写道,他认为当前的情况是“对美元以及国际货币体系进行的一场非常危险的实验,其根本驱动力就是一场财政赌博”。
法治、问责制和透明度的侵蚀,正在引发“美国主权债券市场中的政治风险幽灵”,使美元霸权更难维持。令人不安的是,机构(如美联储)受到政治干预,或国家统计数据被篡改(正如阿根廷的警示案例所示),这些可能性进一步侵蚀了信心。
詹姆斯的同事、普林斯顿大学政治学教授蕾娜·莫斯利(Layna Mosley)引用了法国政治家瓦莱里·吉斯卡尔·德斯坦(Valéry Giscard d’Estaing)的著名评论,他将美国凭借美元所享有的地位描述为“过分的特权”。
她指出,正是由于美元的全球作用和美国在全球金融体系中的领导地位,使其政府能够以优惠的条件借入大量资金。但现在,美国政府的行动和政策正在制造不确定性和不稳定,并“正在破坏美国曾从中受益匪深的、以规则为基础的自由国际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