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央行警告称，其宽松货币政策可能产生副作用，该央行多年来旨在提振经济的刺激措施，如今却成为威胁欧元区金融稳定的因素。

负利率的副作用：经济长期增长潜力将遭打击

欧洲央行在周三发布的半年度《金融稳定评估报告》（Financial Stability Review）中表示，低利率助长了投资基金、保险公司以及一些房地产市场的过度冒险行为。由于资产被错误定价，未来欧元区的资产价格可能出现调整。

虽然低利率环境支撑了欧元区的整体经济，但欧央行也注意到风险在增加，在中期可能会影响金融市场的稳定。

欧央行列举了4个需要特别关注的风险：

1）资产错误定价的迹象表明，资产价格未来可能出现调整：风险偏好依然强劲，许多资产的估值依赖于收益率保持在低位；

2）对债务可持续性的担忧：经济增长前景疲弱，企业背负更多债务，房地产价格不断上涨，低利息支付正成为一种负担；

3）银行盈利能力面临的挑战：息差被侵蚀，成本居高不下，风险拨备略有上升；

4）非银行金融部门承担的风险增加：由于它们在实体经济融资中的作用日益增强，承担了更多风险，因此可能面临盈利能力和偿付能力方面的挑战。

这份报告直指欧洲央行所面临挑战的核心，在欧元区经济疲软之际，欧洲央行刚刚决定加大刺激力度。欧洲央行管理委员会在9月份进一步下调利率，并宣布了新的资产购买计划。这是该央行迄今最具争议的决定之一。

欧洲央行警告称，新一轮的量化宽松政策将继续实施下去，直到通胀回到略低于2%的目标。它将进一步限制优质政府债券提供给私人投资者，因为这可能导致欧元区回购市场的抵押品短缺，阻碍银行间的短期贷款。

报告中还提到，欧元区的经济前景已经恶化，经济增长势头预计将在更长时间内保持在低位。到2020年年中，欧元区经济收缩的可能性已经上升到20%左右，这与市场指标显示的近期衰退风险不断增大的趋势一致。

“直升机式撒钱”能救欧元区？

那么，欧央行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挽救欧元区的经济么？

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Peterson Institute）发布的一份报告表示，如果欧元区经济放缓演变为经济衰退，“直升机撒钱”可能是欧洲央行最好选择，但它也可能是最坏的选择。

IMF前首席经济学家布兰查德（Olivier Blanchard）在与皮萨尼-费里（Jean Pisani-Ferry）合著的论文中写道，在货币和财政政策受限的情况下，向公众发放现金可能是对抗经济衰退的另一种比较受欢迎的措施。

然而，这一戏剧性的举措充满了阻碍和重大风险，甚至可能损害欧洲央行的独立性。

这种措施执行起来颇不容易。首先，欧央行需要得到所有欧盟成员国的支持，包括肯定会反对这一做法的德国。此外，这个钱该怎么撒也是个问题。欧元区19个成员国，是应该平等对待？还是以经济实力来“分钱”？关于资金的分配问题就能够让欧洲央行处于困难的境地。

今年早些时候，在有迹象显示欧洲经济正步入严重衰退之际，向公众撒钱的想法就再度出现。美联储前副主席费希尔（Stanley Fischer）和瑞士央行前行长希尔德布兰德（Philipp Hildebrand）今年夏天在一篇论文中也提出了上述观点，他们认为其它手段已经不能挽救欧洲经济。

尽管目前欧元区还没有必要动用“直升机撒钱”，但布兰查德勾勒出的一个“可怕”场景——严重的经济衰退加上财政支出的限制，可能促使欧洲央行不得不采取这种行动。这种戏剧性的做法虽然可能奏效，但它也会给欧洲经济带来严重的副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