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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博专栏作家、安联首席经济学家埃里安（Mohamed a . El-Erian）近日发表了一份报告，谈论了央行会否，以及能否拯救市场这个热点话题。

新冠病毒肺炎疫情引发的增长放缓，加剧了经济衰退的风险，货币政策专家们正在急切地寻求央行的援助，并设法提高央行的执行效力。

然而，市场参与者似乎逐渐认识到，长期过度依赖央行很容易造成后遗症。到关键时刻，央行的常规或非常规措施，或许难以发挥重要作用，反而会适得其反。埃里安希望，市场和央行能找到新的工具来扭转这种令人担忧的状况。他表示：

“尽管寻找新工具很重要，但我担心，如果央行面临来自内部和外部的双重压力，就算它们再努力也可能会失败。为了更好地理解这个话题，我们可以从博弈论的角度进行探讨。”

在博弈论的角度，市场就像一个游戏。游戏的关键，是两个或以上参与者之间的战略互动。任何游戏都有这些关键要素：玩家的特征、策略和收益，可获取的信息以及玩家之间的信任、合作。

优秀的玩家会在理解“特定状况下，对方会如何反应”这一基础上，选择自己的最佳策略。而一个最优游戏的特点是，一个玩家的境况变得更好，但其他玩家不会变得更糟。

“这多么像央行和市场之间的关系啊”，埃里安说道。

多年来，各国央行采取的策略大同小异，主要都是利用利率调整和前瞻性指引促使市场做出反应，从而实现经济和金融目标。央行的政策影响了许多市场参与者的行为，有时甚至直接改变市场走势。这一点可以从央行应对经济周期极端波动的调节中看出——其中最明显的例子，是央行在应对2008年使全球经济陷入萧条的金融危机时所作的努力。

然而，近年来各大主要央行（例如日本央行、欧洲央行和美联储等）的策略一直没有取得有效的成果，其既定目标纷纷落空，其政策还屡遭诟病。埃里安对此表示：

“我觉得这在很大程度上归因于游戏规则变了，央行对市场的影响今不如昔。”

埃里安认为，央行似乎缺乏信息优势。分析模型显示，缺乏信息优势会导致增长预测反复出错。由于央行对金融稳定性风险的认识严重不足，非银行机构因此承担过多风险，尤其是涉及流动性的风险。

此外，埃里安还指出，不变的博弈条件曾经一度稳定了中央银行的行动效率，但现在却有可能暴露出央行更多的缺陷。他表示，央行已经让出市场主导地位，并转变为“被主导”的一方，现在感觉市场更有能力强迫央行采取政策行动。

理论上，央行的政策调整旨在提高通货膨胀预期，具体措施包括使用非常规政策，以及采用灵活的通胀目标等。然而，埃里安认为现在扩大使用非常规政策工具并没有用，因为这并不能改变因结构性变化导致的严重通货紧缩和市场崩盘：

“诸如‘直升机撒钱’或是量化宽松等老招式，固然可以直接增加现金供应和市场流动性。但这样做也会带来不少附加损害和意想不到的后果。”

埃里安无奈地表示，寻求解决方案显得如此困难，可能预示着我们的分析框架错了——央行的本质和其在现代经济中的角色，决定了其没有足够的能力扭转需求和生产率持续低迷的局面。继续忽视这一事实，只会破坏央行体制的完整性和信誉。

在分析人士看来，央行寻找新的政策工具是积极的，但如果大环境不改变，最终将是徒劳。正如经济学家布莱恩·克里斯蒂安（Brian Christian）和汤姆·格里菲斯（Tom Griffiths）所言：

“如果游戏规则迫使玩家制定错误的策略，那也许我们不应该尝试改变策略，而应该尝试改变游戏规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