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4月21日（北京时间），是原油市场一个值得铭记的日子。这天凌晨，NYMEX WTI原油5月期货合约结算价收报-37.63美元/桶，跌幅高达 305.97%，较日高跌去55.9美元。

历史上首次出现负油价，其影响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除了油市之外，其他市场也必遭牵连。

贵金属市场：黄金或受拖累

市场分析师埃迪•德沃特（Eddie De Walt）指出，截至美国东部时间20日收盘，以黄金计算的石油价格已跌至前所未有的低点。

德沃特表示，行情变化之快令人瞠目结舌：很可能这一分钟，一盎司黄金可以换200桶石油；但一两个小时之后，1盎司黄金已经可以买到3500桶石油了。

众所周知，金油比是判断经济周期的重要指标。尽管没有证据可以说明金油比对金价长期走势的影响有多大，但市场共识是，油价和实际利率一样，是金价重要驱动因素，原因在于油价和利率都与通胀预期密切相关。当国际油价持续暴跌时，全球经济会面临严重的通缩威胁，这对金价形成利空。

有数据显示，自1971年美国总统尼克松废除布雷顿森林体系以来，油价一直高于实际通胀率。但经此一役，一度跌至负值的油价已大幅低于实际通胀率。

截至发稿时，现货黄金一度较日高跌去逾35美元，下破1660关口，有分析认为这和油价暴跌有关。分析指出，通缩压力可能很快导致流动性从黄金流出，因为现金仍然稀缺——经济封锁导致收入下降，个人和企业都需要依靠现金支付账单。

从这个角度来看，随着WTI原油5月期货价格隔夜重挫300%跌至负数，WTI原油6月期货合约今日跌破12美元，日内跌幅一度超40%，布油期货也崩跌40%，黄金的下行压力恐怕会越来越大。

汇市：“石油货币”与美元的悲喜两重天

按道理，和黄金市场相比，油价暴跌对汇市的影响应该是立竿见影的。自从欧佩克+3月份谈判破裂，沙特发动价格战以来，主要石油货币就屡遭重创，其中，墨西哥比索和挪威克朗处境最为艰难。

石油货币承压，美元则成为了油价暴跌的间接受益者。

一方面，受石油货币走弱影响，衡量美元兑一篮子货币汇率的美元指数在3月一度触及102.97的近三年高位。

另一方面，据路透报道，Tempus Inc高级外汇交易员Juan Perez表示，油价狂泻提升了美元作为避险资产的吸引力。

此外，还有分析师指出，油价暴跌对于新兴市场货币来说也是一个好消息。

外媒统计的数据显示，MSCI新兴市场货币指数与WTI原油原油价格之比攀升至纪录高点附近。从历史经验来看，该比率的疯狂攀升，意味着新兴市场货币会在12个月内上涨。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在于，亚洲、拉美的大部分新兴经济体都是石油进口国，油价暴跌对这些国家来说绝对是有利的。

不过随着欧佩克+达成全新减产协议，多数石油货币已经恢复元气，唯有墨西哥比索迟迟无法反弹。

股市：能源类股对大盘影响有限？

股市方面，油价暴跌必然导致能源股承压。不过正如下图所示，通过对比正常的摩根士丹利资本国际全球指数和剔除了能源股的全球指数可以发现，两者走势几乎别无二致。由此可以看出，虽然能源股的表现惨淡，但对大盘影响有限。

以美股为例，标普500指数中市值最大的四家企业分别为微软、苹果、亚马逊和Alphabet（谷歌母公司），全为科技股。数据显示，单单这四大企业的市值，就已经超过了整个标普500能源板块的市值。因此，能源股就算跌得再厉害，也无法左右大盘走势。

不过市场分析师卡梅伦·克里斯（Cameron Crise）指出，在油价暴跌的同时，股市近段时间整体呈上涨趋势，这种情况和2008年金融危机时期如出一辙。克里斯认为，这一现象表明油价和股市已经脱节：

“石油市场的表现可以证明经济有多糟糕，但股市却没有如实反映经济状况。从这个角度来看，股市投资者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疫情和'美联储看跌期权'上面，其他事情已经无法引起他们的注意了。”

实体经济：能源相关行业面临生死考验

油价一度跌至负区间，不仅仅对大宗商品和金融衍生品市场来说是一场灾难，对于整个石油行业，以及与该行业密切相关的经济部门来说都是一个生死考验。

油轮船队、石油管道、炼油厂和油井的管理问题，油服公司的经营问题，一个比一个棘手。CNBC财经栏目评述员Jim Cramer表示，石油市场的崩溃象征着所有经济部门都会出现问题。

“市场价格体系崩溃了，无论在油市，股市还是其他市场，价格已经不能代表资产的实际价值。鉴于许多石油公司可能难以为继被迫倒闭，与其有业务往来的其他企业都会受到影响，对于整个经济社会来说，油价暴跌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当然，油价不可能长期为负。但经济社会将需要做出艰难的调整，不仅仅是在投资组合方面，更是在整个产业结构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