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国会两党最后一刻达成协议从而避免政府关门的可能性已经不大。
众议院议长麦卡锡(Kevin McCarthy)向总统拜登提出了大量要求,但在这场斗争中却几乎没有任何筹码。这位共和党领袖最引以为豪的成就之一是,在去年春天就美国债务违约危机进行的摊牌中,他从拜登那里争取到了长期削减开支的协议。
麦卡锡周三对记者说:“我希望与总统坐下来确保边境安全”。他和共和党强硬派要求恢复特朗普时期边境墙的建设,制定更严格的新庇护和移民政策,不再向乌克兰提供新的援助,并进一步削减联邦开支,以换取政府暂时保持开放。
然而,拜登和其他民主党人这次并不害怕。
首先,停摆不会像美国史无前例的政府债务违约那样带来直接的金融动荡风险。美国已经经历过多次停摆,尽管公共服务和联邦雇员的工资会受到影响,但经济损失最初并不严重,而是会逐步增加。
共和党人这次在是否关闭政府以及如何阻止政府关闭的问题上也出现了分歧。参议院共和党领袖麦康奈尔(Mitch McConnell)曾在整个债务限额之争中公开支持麦卡锡,而这一次他支持的是一项两党计划。他还公开将自己和参议院共和党人与众议院共和党人区分开来。
麦康奈尔在周三的新闻发布会上说:“参议院和众议院有很大不同,我认为在参议院,我们将继续努力达成两党都能通过的协议,并希望能保持政府的开放”。
麦康奈尔还明确表示,他赞同一种普遍看法,即共和党人将因政府关门而受到公众指责,最终不得不屈服。在参议院议席上,他将共和党人的选择归结为就临时拨款达成协议,“或者我们可以关闭政府,以换取政策上零意义的进展”。
麦卡锡曾在可能发生违约之前赢得众议院投票,要求提高与具体要求挂钩的债务限额,但这一次他无法让共和党议员就初步提议达成一致。他和他的副手们希望将即将到来的停摆与穿越美国南部边境的移民潮联系起来,但他们却无法将党派团结起来。即使是一项为期31天、削减27%国内开支并修改庇护法的支出法案,也仍然缺乏在众议院获得通过的票数。
拜登在周三下午提出了避免停摆的希望。但拜登及其顾问已明确表示,他们认为削减开支的新要求背弃了麦卡锡在违约僵局期间就开支水平达成的协议。拜登周三在一次竞选筹款会上说:“事实上,我认为议长正在议长职位和美国利益之间做出选择”。
外媒经济学家Anna Wong和Alexander Isakov引用总统选举模型指出,政府资金断裂持续的时间越长,对拜登的连任竞选机会就越有利。不过,他们补充说,如果民主党同意大幅削减开支,这很可能会“拖累明年的经济——选民往往会因此指责执政党”。
共和党的内讧使温和派希望与民主党合作,通过一项不包含保守派优先事项的权宜法案来避免停摆。他们可以利用一项神秘的规则迫使众议院就这样一项计划进行投票,但不能在10月1日的最后期限前进行。温和派之一、纽约州的Mike Lawler说,他已经告诉他的同事们,他们必须开出一个条件,“你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赢”,他们需要通过一项共和党的权宜法案。
数百万人停薪,承包商每天损失19亿美元,股市惨跌?
无论如何,美国政府关门时间越长,对经济的影响越大。
政府关门的最初影响较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影响会逐渐加深,因为数百万工人没有工资,私人承包商拿不到付款,消费者对华盛顿功能失调的不确定性增加。
从马斯克(Elon Musk)的太空探索公司(SpaceX)到地方联邦大楼的清洁服务供应商等联邦承包商,都在为10月1日资金链断裂造成的每天高达19亿美元的收入损失和延迟做好准备。
大约130万现役军人和200万文职联邦工作人员在停摆期间将领不到工资,即使是必须工作的基本雇员也不例外。一旦停摆结束,联邦工作人员将自动获得拖欠的工资,但合同工历来没有补发工资。
金融市场对高利率、油价上涨和劳工罢工的焦虑已经导致美国股市从7月中旬的高点回落,标准普尔500指数仅在9月份就下跌了5%以上。消费者对财务和就业前景的担忧也与日俱增,根据美国经济谘商会(Conference Board)的月度指数,9月份的信心指数跌至四个月来的最低点。
据彭博经济公司(Bloomberg Economics)9月22日的一份报告称,政府每停摆一周,就会拖累年化季度GDP 0.2个百分点。虽然一旦政府资金得到恢复,这种情况将得到扭转,但停摆仍将“由于经济活动的停止和不确定性而在总体上产生轻微的负面影响”。
据彭博经济公司预测,长达一个月的联邦资金中断有可能暂时将10月份的失业率推高至4%,从而触发一项用于确定经济衰退开始的流行规则。
高盛分析师Alec Phillips说:“停摆持续的时间越长,其影响就越超出联邦雇员的范围。持续时间越长,间接影响就越大”。
停摆期间,一系列美国经济报告将被推迟发布,使投资者评估停摆影响的能力变得更加复杂。长期停摆还可能使美联储在10月31日至11月1日的会议上做出利率决定时变得更加棘手。
根据彭博政府新闻社(Bloomberg Government)汇编的数据,在2022财年,联邦机构与供应商在非机密主合同上的支出约为7069亿美元,相当于每天19亿美元。
联邦承包商已经受到历史性通胀的打击,在长期停工的情况下,他们的资金会越来越紧张,活动也会越来越少。这可能包括休假、裁员或更糟的情况。航空航天工业协会主席埃里克-范宁说:“资本变得非常昂贵。你可能会看到公司倒闭”。
承包商支出的范围很广,从帮助能源部管理国家紧急石油储备的福陆公司(Fluor Corp)到为联邦政府提供新冠疫苗和其他药物的辉瑞公司(Pfizer Inc.)。彭博情报公司(Bloomberg Intelligence)分析师Nathan Dean说,小型承包商面临的危险最大。“以前经历过政府停摆的大型承包商通常都做好了准备并预先筹集了资金,但对于那些依赖短期付款和滚动合同的承包商来说,挑战就来了”。
主要承包商的股票价值可能会下跌,但这种情况通常只在停工期间持续。Dean说,在市场试图弄清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承包商往往会面临最初的不确定性,但政府总是会重新开放,而且一旦重新开放,工作总是会恢复。
代表联邦承包商的专业服务委员会(Professional Services Council)主席David J. Berteau说,政府合同工大约有300万到400万。“他们很担心,这可能会很严重。而公司对此没有控制权”,Berteau谈及他的成员时说。
根据外媒的分析,洛克希德-马丁公司(Lockheed Martin Corp)、总部位于阿灵顿的RTX公司和通用动力公司(General Dynamics Corp)等国防公司是2022财年从联邦机构获得资金最多的承包商。主要武器项目的预付款最初可能会削弱对其制造商的影响。
根据政府数据,联邦政府在2022财年还承付了约1.145万亿美元的拨款,即平均每天31亿美元,这些资金也可能在停摆期间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