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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总统特朗普表示,美联储应将其基准利率设定在1%,以降低政府的借贷成本,从而使政府能够为其支出和减税法案所带来的高额且不断上升的赤字提供资金。
然而,如此之低的美联储政策利率,通常并非像特朗普所说的那样是美国成为世界上“最热门”投资国的标志,它通常是对经济陷入严重困境的危机应对。
美国经济现在并未陷入那种困境。但在接近充分就业、经济持续增长且通胀高于美联储2%目标的情况下,特朗普寻求的超低利率很可能轻易地适得其反,特别是如果这个价值36万亿美元的国债市场的投资者认为,此举意味着美联储已屈服于政治压力,并出于错误的原因降息。
美国国会赋予美联储的职责是维持物价稳定和充分就业,而不是让赤字支出变得廉价,在当前环境下大幅降息很可能会重新点燃通胀。
安永的首席经济学家Gregory Daco说,“我并不必然相信,如果美联储明天决定我们将利率降至1%,这会对长期利率产生传统的影响。债券市场的担忧将是通胀会重新点燃,我们基本上会看到美联储丧失独立性和通胀预期的脱锚。”
他说,尽管从目前4.25%-4.50%的区间来看存在“宽松的空间”,但这与特朗普设想的降息幅度完全不同。
Daco指出,失业率为4.1%,经济增长约2%,通胀约2.5%,他说:“从数据角度看,没有任何迹象表明需要立即进行大幅降息。”
在过去25年里,1%的美联储政策利率并不少见,但那绝非好光景的标志,通常伴随着6%或更高的失业率。
在小布什执政时期,利率曾达到1%。那是在2003年美国入侵伊拉克后不久,以及在互联网泡沫破灭和2001年9月11日对美恐怖袭击之后,美联储一连串降息的末期。奥巴马在2009年1月上任时,也继承了接近于零的美联储政策利率,他还继承了一场全球金融危机。
特朗普本人在他第一个白宫任期的最后几个月里,即新冠疫情导致经济停摆时,他也从美联储那里得到了同样的近零利率待遇。
一系列市场的全球交易最终决定了那些其他利率。例如,一个外国养老基金对美国国债或抵押贷款支持证券的需求,会影响美国人为抵押贷款支付的费用,或美国政府为其运营融资所支付的费用。
供给和需求至关重要。
美国政府的债务供给由总统和国会设定的支出和税收水平决定。联邦政府通常每年的支出都超过其税收和其他收入,财政部通过借款来弥补年度赤字,发行期限从短至30天到长至30年不等的债券。
在所有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更大的赤字和更多的累积债务意味着更高的利率。在特朗普的“大而美法案”本月早些时候在国会通过后,预计赤字和债务都将上升。
在需求方面,美国享有特权地位,这压低了政府的借贷成本,因为它仍被视为一个相对无风险的投资,供应充足,市场深入且运作良好,并有强大的机构和法律规范的历史。目前高于4%的回报率,对于希望在确保投资安全的同时获得收入的大型养老基金或退休人员来说尤其具有吸引力。
但是,像任何借款人一样,美国政府必须为投资者承担的风险支付溢价。将资金锁定在一张10年期美国国债中,意味着放弃了其他机会。利率、通胀和经济增长率都可能在该期限内发生变化,投资者希望为这些风险获得补偿。
以美联储政策利率为起点,所有这些因素都以“期限溢价”的形式叠加在一起。
像对国家机构的信任这样的无形因素也很重要。当特朗普在4月份威胁要解雇美联储主席鲍威尔的言论愈演愈烈时,美债收益率上升,从而导致特朗普也收回了威胁。这表明全球市场在央行独立性问题上拥有重要的一票。
特朗普最近给鲍威尔寄去一张手写便条,上面列出了一系列央行的利率,并圈出了他认为美联储政策利率应该在的位置,几乎接近底部。
美联储决策者们表示,在清楚特朗普的新关税——许多已经实施,更多还在路上——不会加剧通胀之前,降息将是冒险的。
美联储官员们经常参考将他们的通胀目标与未来的经济数据相关联的政策公式或规则,以指出一个合适的利率,然而,没有一个公式会建议官员们实施像特朗普想要的那么低的政策利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