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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领袖们在公开场合经常称赞特朗普政府及其政策,但在闭门会议中,他们的情绪要低沉得多。
在耶鲁大学管理学院周三召集的CEO和高管会议上,数十位美国商界领袖畅所欲言,表达了对关税、移民、外交政策事务以及许多人所说的日益混乱、难以驾驭的商业环境的担忧。
“他们正在被个别勒索和欺凌,但在私下讨论中,他们真的非常不满,”组织此次活动的耶鲁管理学院教授杰弗里·索南菲尔德(Jeffrey Sonnenfeld)表示。他特别指出近期一些协议让美国政府获得英伟达某些芯片销售分成以及在美国钢铁公司获得“黄金股”。
与会者包括摩托罗拉解决方案公司的CEO Greg Brown、Booking Holdings的CEO Glenn Fogel以及Ethan Allen的CEO Farooq Kathwari等知名企业高管。其他参会者还包括主要制造商、消费品牌、汽车制造商、科技公司和投资公司的负责人。许多在私人会议室里分享担忧的人不愿公开表态,担心公司可能成为政府目标或招致特朗普的批评。
在一系列投票问题中,现场高管们表达了他们的沮丧。当被问及关税对企业是有助还是有害时,71%的受访者称这些征税具有破坏性。另一个问题聚焦关税的合法性问题,约四分之三受访者表示法院认定关税执行非法的判决是正确的。最高法院将于今年秋季审理此事。
高管们还表示,美国消费者和国内进口公司才是关税成本的主要承担者,而非国际出口公司或国家。
特朗普政府将关税作为其经济议程的核心,希望通过将工作岗位从海外带回美国来刺激国内制造业复苏。尽管苹果和制药巨头礼来等一些公司已宣布计划在国内生产更多产品,但周三与会的大多数CEO持不同看法。当被问及是否计划增加对美国制造业和基础设施的投资时,62%的受访者表示没有此类计划。
耶鲁大学的索南菲尔德指出,原因在于关税、移民政策和对经济的担忧都给企业领袖带来压力,使他们目前缺乏进行新投资的信心。“他们正在搁置所有行动,”他说。
白宫发言人在一份声明中表示,政府正在与企业领袖密切合作,通过“减税、放松管制和能源充裕的积极促增长议程”来提振美国经济。“特朗普总统在选举日的压倒性胜利向世界发出了一个明确信号:美国重新开始做生意了,”他说。
包括英伟达的黄仁勋和苹果的蒂姆·库克在内的多位CEO周三参加了特朗普在英国温莎城堡出席的查尔斯三世国宴。
据与会者称,在耶鲁于华盛顿举办的聚会上,并非所有CEO都批评政府。几位参会者表示,他们赞赏特朗普官员纠正贸易失衡和加强边境安全的努力,但对某些政策的执行方式存在异议。
“存在相当程度的混乱,”在美国生产多数产品的Ethan Allen的CEO表示,“关注使美国与世界其他地区之间的贸易更加公平很重要,但现在需要加以管理,以免造成混乱。”
尽管存在诸多担忧,企业领袖们对美国仍然充满信心。当被问及美国能否在全球人工智能工具开发竞争中与其他国家抗衡时,高管们毫不犹豫:近四分之三表示对美国有信心。
活动组织者没有要求参会高管披露政治立场,不过索南菲尔德表示,根据以往对该群体的调查,他估计绝大多数与会者自认为是共和党人。即便如此,参会者对华盛顿最近的许多举动表示震惊,包括涉及美联储的事务。
CEO们几乎一致对特朗普向美联储主席鲍威尔施压要求降息表示不满:80%的受访者表示特朗普这样做不符合美国的最佳长期利益。在另一个问题中,71%的受访者表示美联储的独立性因特朗普的行动而受到侵蚀。美联储政策制定者周三批准了九个月来的首次降息,并暗示可能进一步降息。
与会者称,周三讨论的很大一部分集中在所谓的国家资本主义上。英伟达和超微半导体将与华盛顿分享某些海外芯片销售的部分收益,而美国将获得美国钢铁公司的“黄金股” ,作为新日铁最近收购的条件。一些高管认为最近的举动令人担忧,是政府侵蚀长期定义美国的自由市场理念的标志,或者可能偏袒某些公司。
“政府不应该选择行业中的赢家或输家,”实耐宝工具公司(Snap-on)的CEO Nick Pinchuk表示。他更希望看到政府广泛支持吸引更多工人进入制造业等行业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