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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央行行长植田和男运用外交手段,并借通胀和日元疲软的风险,成功向首相高市早苗推销了他12月加息的计划,而后者去年还称加息是“愚蠢的”。
这一游说奏效了,市场和日本新政府都收到了信号,即在本月晚些时候加息25个基点至0.75%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这缓解了人们对日本央行可能屈服于政治压力而不收紧政策的担忧。三位日本政府消息人士也称,政府预计将容忍这一决定。
然而,不太清楚的是日本央行计划如何传达长期加息路径,考虑到对日本中性利率处于何种水平缺乏共识,这是一项更具挑战性的任务。
日本央行与政府之间这种不稳定的休战将使债券市场保持紧张,投资者已经开始关注植田和男关于进一步加息步伐的表态。
“我认为日本央行将12月加息视为既定事实。更重要的问题是接下来会怎样,”野村证券的执行利率策略师Mari Iwashita表示。“如果植田无法让市场确信日本央行将继续加息,日元将会下跌,但暗示稳步加息可能会让政府感到紧张,这有点棘手。”
植田实际上在周一的演讲中预告了12月的加息,称日本央行将在本月权衡此举的“利弊”。这些言论导致市场定价显示12月加息的概率为80%,且几乎未遭到高市早苗政府的反对,而高市历来主张宽松的货币政策。
相反,财务大臣片山皋月在周二表示,她认为植田的言论没有问题,这表明政府不会阻碍本月的加息。
一位消息人士称:“如果日本央行想在本月加息,请自行决定。这是政府的立场。”他补充说,央行本月进行加息几乎是确定无疑的。
甚至高市早苗的再通胀主义助手们也给予了谨慎的同意,包括政府小组成员永滨利广,他说如果日元保持疲软,高市早苗可能会接受12月的加息。他在被问及植田周一的演讲时表示,“如果下周美国的货币政策决定后日元疲软依旧持续,日本央行将不得不加息。”
下一次加息将使日本央行的政策利率达到0.75%,这是三十年来未见的水平,也是植田在消除其前任激进刺激措施遗留问题上迈出的又一步。
自高市早苗于10月21日上任以来,消除政治反对声音一直是植田加息计划面临的最大挑战,这位首相曾对过早加息表示不满。
然而,正如植田过去两次加息时的情况一样,对日元不受欢迎的下跌的担忧,帮助日本央行说服了政界人士,让他们相信有必要提高处于深度负值的实际利率。
突破出现在植田于11月18日与高市早苗的会晤中,会晤于当天下午晚些时候在首相官邸举行,而不是惯例的午餐一小时交谈。
植田将这次会晤描述为“坦诚、良好”的会谈,并表示高市早苗认可了日本央行通过逐步加息实现物价目标软着陆的计划。
一天后,片山皋月会见了植田,并表示她不反对对仍然庞大的刺激措施进行逐步“调整”。当时,日元处于10个月来的低点,引发了片山皋月关于货币干预的威胁。
“首相对日元走势非常敏感,”一位了解政府审议情况的政府官员表示。“对抗日元疲软成为了当务之急,因为通胀会打击支持率,”另一位消息人士称。
会谈结束后,日本央行的货币事务工作人员立即开始斟酌措辞,以支撑市场对12月加息的押注,同时又不激怒政府。
工作人员挑灯夜战,完成了植田在12月1日的演讲稿,这是在12月18日至19日利率审查之前释放政策信号的最后一次既定活动。该计划旨在赞扬“安倍经济学”,即前首相安倍晋三部署并受到高市早苗推崇的货币和财政刺激组合,成功将日本拉出了停滞泥潭。
随后的演讲解释了提高仍然低廉的借贷成本将如何实现长期稳定增长,并最终“导致政府和日本央行所做努力的成功”。
“植田的演讲表明,日本央行和政府已经做了必要的铺垫工作,”前日本央行委员会成员木内登英表示。
虽然日本法律名义上赋予日本央行独立性,但它过去曾面临政治压力,要求扩大货币支持以挽救奄奄一息的经济。
日本央行对政治风向也很敏感,因为政府有权挑选行长和委员会成员,随后这些任命需要议会批准。
植田顽固的谨慎态在一个日益鹰派的委员会中起到了制约作用,可能也有助于让政府相信加息将是渐进的。熟悉植田的人形容他是一位务实、谨慎的学者,喜欢在做决定前收集和分析数据。
“欲速则不达可能是植田的行事方针,”其中一人说。“这种风格可能有助于消除一些政界人士对日本央行急于通过政策正常化的担忧。”
尽管一些市场参与者关注鸽派首相高市早苗的政府可能作何反应,但一些人的关注点可能会转向央行关于其最终会将利率提高到何种程度的措辞,而植田目前对这一话题仍然模棱两可。
此外,央行和政府之间的这种“休战”能持续多久仍存在不确定性。即使日本央行在12月成功加息,它在传达最终将借贷成本推高到何种程度方面也面临着更大的挑战。
日本央行发布的估算显示,日本的名义中性利率,即不冷却也不过热经济的利率处于1%至2.5%的范围内。
分析师认为,由于对未来加息的不确定性,如此宽泛的范围阻碍了投资者购买长期债券。植田在周四也承认,在了解央行能将利率提高到何种程度方面存在不确定性。
掉期利率显示,市场认为日本央行最终将在2027年中期把利率提高到1.5%左右。但高市早苗的经济顾问会田卓司表示,在加息至0.75%后,日本央行应将利率维持在该水平直至2027年。
分析师称,这种模糊性使围绕未来加息的沟通变得复杂。前日本央行官员爱宕伸康表示:
“实际上,日本央行将不得不通过观察加息对经济和物价的影响,来判断其利率是否接近中性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