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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克兰中部一处天然气设施周围的土地已被俄罗斯大规模的无人机和导弹袭击烧成了锈红色,用于储存液化丙烷气罐的储存库里散落着“见证者”(Shahed)无人机的残骸。在10月30日的袭击过去近一个月后,数个储罐依然空空如也,变成了一堆废墟。
俄罗斯今年针对乌克兰天然气开采设施发动袭击,企图打击乌克兰士气,并迫使乌克兰以其难以承受的市场价格大量进口天然气。如果没有这些袭击,乌克兰本可以利用国内开采量满足绝大部分消费需求。
3月和10月对乌克兰天然气开采设施的两次毁灭性打击意味着该国今年冬天必须额外进口44亿立方米天然气。
为了填补这一缺口,乌克兰国家天然气公司Naftogaz表示,正在与美国政府贷款机构进行谈判,以获得资金购买美国液化天然气。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高级乌克兰官员告诉美联社,乌克兰的能源危机已成为过去一周和平协议谈判的重要因素。
“由于乌克兰的能源状况,由于乌克兰人今年冬天的需求,由于战斗的需要,这一切都迫在眉睫,”这位官员说。针对该国电力和天然气基础设施的袭击正给乌克兰及其经济带来沉重代价,如果战争持续,这一情况明年可能会重演。
天然气对于乌克兰人在冬季(气温可低至零下20摄氏度)取暖以及集中供热系统至关重要。它对乌克兰工业也是必不可少的,在某些情况下,还用于发电。
“鉴于天然气基础设施与军事需求无关,破坏天然气开采、储存和运输只有一个目的:进行疯狂的恐怖袭击,让乌克兰人失去天然气、暖气和电力,”Naftogaz首席执行官Serhii Koretskyi接受采访时表示。
根据乌克兰能源监管机构2023年(在俄罗斯开始大规模攻击天然气基础设施之前)发布的最新数据,乌克兰国内开采设施每年的天然气产量约为210亿立方米。Koretskyi表示,如果没有袭击,当时每年仍需进口20亿至30亿立方米。
但10月下旬的第二次重大袭击摧毁了开采能力,意味着乌克兰需要额外进口44亿立方米,成本约为20亿美元,Koretskyi说,并指出开采系统的部分环节已成功修复。
Koretskyi表示,Naftogaz已筹集到这44亿立方米所需资金的70%,主要通过欧洲贷款和少量赠款。他说,他们正试图通过美国国际开发金融公司(DFC)和另一家美国政府贷款机构进出口银行(EXIM)的贷款来获得剩余的30%。
但Naftogaz此前从未向美国借款,而且时间紧迫。“这笔钱前天就该到账了。购买、运输、交付、泵送、释放都需要时间,”Koretskyi说。
Koretskyi表示,Naftogaz目前每天进口2500万至3000万立方米,吸取往年经验,避免因大量突然采购而导致乌克兰和欧洲内部价格飙升。
Naftogaz员工表示,自全面冲突开始以来,俄罗斯对其生产和精炼设施的袭击从未间断。但3月和10月的两次大轰炸迫使乌克兰增加天然气进口,因为由于难以获得备件,一些维修可能需要数月甚至数年才能完成。
员工们推测,俄罗斯人可能瞄准了液化石油气(LPG)储罐,意图引发一场大火,足以将整个设施夷为平地。
Koretskyi表示,由于天然气基础设施遭到袭击,Naftogaz为今年冬天借款是不可避免的。但鉴于俄罗斯的袭击看不到尽头,一些乌克兰天然气专家表示,政府必须提高天然气价格,这样Naftogaz就不必年复一年地依赖巨额贷款。
但在乌克兰政府因能源部门重大腐败丑闻而面临压力之际,此举可能会激起民愤。
在“这些条件下”提价是困难的,Koretskyi说,并补充道,决定价格的泽连斯基和乌克兰政府已排除了今年冬天提价的可能性。
乌克兰在2014年签署欧盟联系国协定后,采取了几项措施使天然气市场符合欧盟要求。但2022年后,其在最关键的要素——维持家庭用户的市场价格上的努力陷入停滞。
根据该国7月公布的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备忘录,目前乌克兰承担了约50%的实际市场价格。这意味着Naftogaz在向家庭用户出售天然气时无利可图。
“只要这个(补贴)问题不解决,Naftogaz的流动性和经营业绩就会出现财务黑洞,”能源专家Victoria Voytsitska表示,她曾在2014年至2019年担任乌克兰议员。
她说,乌克兰最高领导层过于专注于未来的选举前景,无法推行这项将引起争议的改革。“Naftogaz继续成为他(泽连斯基)不愿在战时采取不受欢迎措施的人质,”她补充道。
前Naftogaz首席执行官、天然气专家Yurii Vitrenko估计,至少30%的人口能够负担得起天然气、电力和暖气的市场价格,而其余人可以申请支持。Vitrenko补充说,如果政府直接向消费者发放补贴,这可能会激励人们少用气以保留更多资金。
“这将导致乌克兰需要进口更少的天然气,”他说。然而,他警告称,“这应该经过深思熟虑,考虑到维持社会凝聚力的必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