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情引发一代人未见的通胀狂潮五年后，在全球央行纷纷将利率从量化宽松后时代的零下限（某些国家甚至是负值）大幅提升之后，瑞士央行昨夜率先发出信号：高利率时代终结，零利率政策（ZIRP）正在回归——该行将基准利率从0.25%下调至0%，这是2022年以来首次归零。

但回归的不仅是零利率：得益于瑞士人的“创新”，负利率政策（NIRP）也卷土重来。虽然瑞士央行将政策利率降至零，但其对银行超额准备金征收惩罚性费用的机制意味着：如果商业银行在央行存放过多现金，仍将面临实际负利率。

根据瑞士央行周四发布的声明：瑞士各银行在央行持有的活期存款若不超过最低准备金要求的18倍（该倍数未调整），可继续免息存放；超额部分将按-0.25%计息（政策利率折扣保持25个基点不变）；无准备金要求的金融机构适用1000万瑞郎（约1200万美元）的豁免阈值。

彭博社分析指出，这种“分层计息”机制旨在激励银行间拆借，确保瑞士货币市场维持充足流动性。对持有超额准备金的银行而言，将资金转借给未达阈值的机构比存放央行更划算——因为需要支付的利息低于央行罚息。

瑞士央行表示，该机制自2022年关键利率转正以来一直实施，导致瑞士银行间平均拆借利率通常比央行政策利率低几个基点。这意味着从周五开始，银行融资成本很可能转为负值——正如理事会成员Petra Tschudin在苏黎世对记者所言。但她预计仅有“极少量”活期存款会适用负利率，这与2015-2022年负利率时期的经验一致：当时仅极小比例存款被征收费用。

尽管如此，负利率确已在一个国家重现，而且可能很快蔓延更多经济体。

瑞士银行业主要游说团体虽称瑞士央行的决定“可以理解”，但仍批评其后果。

“零利率环境显然会削弱审慎储蓄的积极性，并对养老保障体系构成额外压力，”瑞士银行家协会在声明中称，“与以往低利率时期一样，银行及其客户再次承担了货币政策带来的重大负担。”

瑞士保险业协会则对央行未全面实施负利率表示欢迎，但强调“即便只是回归低利率环境，也已对该行业构成挑战”。

瑞士央行行长施莱格尔承认新利率环境令银行承压，但暗示进一步降息门槛很高。“我们不会轻率作出实施负利率的决定，”他表示，“但必须强调：商业银行的盈利能力不属于国家央行的政策目标。”

最后需要指出，虽然有人认为负利率是资本不足的央行在多年高利率导致技术性资不抵债后补充资本的手段，但鉴于受影响存款比例很小，瑞士央行通过向银行收费获取的收益将十分有限。历史数据显示，2015-2022年间央行通过负利率获利近120亿瑞郎，但在利率转正后（截至今年3月底）已支付145亿瑞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