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知情人士透露,因在乌克兰开展军事行动而受到制裁的俄罗斯正面临越来越大压力,因此该国已向印度提供了一种双重支付机制,以促进两国货币在贸易结算中的使用。
要求不具名的知情人士说,俄方的最新提议涉及印度用美元或欧元支付从俄罗斯进口的石油,而其余的贸易将使用卢比进行结算。
知情人士还透露,俄罗斯央行官员以及俄罗斯联邦储蓄银行的代表已于上周与印度央行官员以及财政部官员讨论了这些提议,目前还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印度方面也未立即回复置评请求。
尽管西方国家希望孤立俄罗斯,但印度仍是自俄乌冲突以来继续与俄罗斯进行贸易的主要经济体之一。印度总理莫迪领导的政府希望继续维持与俄罗斯的双边贸易,并利用低价石油来缓解全球油价飙升的压力。
自西方国家宣布对俄罗斯银行实施制裁并禁止其通过SWIFT系统进行交易以来,俄罗斯一直在敦促印度使用其开发的金融转账系统SPFS进行双边支付。
最新数据显示,印度对俄罗斯的贸易逆差为55亿美元,其中包括30多亿美元的石油和石油产品进口。印度还希望向俄罗斯再增加20亿美元的出口以缩小贸易逆差。
为俄顶撞西方势力,对印度来说不是划算的买卖
然而与印度的合作并不一定能给普京带来实质性的帮助。虽然印度在俄罗斯和西方国家的对峙中一直保持着中立态度,但一个重要的细节不容忽视:印度对俄罗斯的“宽容”基本上是象征性的。实际上,印度不太可能帮助俄罗斯避开来自西方的压力。
就拿能源来说,自俄乌冲突开始以来,印度已以低价订购了至少4000万桶俄罗斯石油,达到其2021年全年购买量的两倍多。这似乎表明,印度愿意通过增加能源进口,向俄罗斯提供其迫切需要的资金。印度是世界第三大石油进口国,其强劲的石油需求对俄罗斯来说意义重大。俄罗斯原油低廉的价格对印度而言也诱惑十足,印度储备银行2019年的一项研究显示,印度为每桶石油进口支付的额外费用,会使该国的预算赤字增加12.5亿美元。
但大幅增加对俄罗斯石油的进口量将给印度带来一些实际困难。尽管俄罗斯石油可能不会受到官方制裁,但进口俄油确实存在声誉风险,从保险、物流到支付等领域的私营企业都有可能因此退缩。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的阿什利·泰利斯在一次电话采访中说:
“他们(印度买家)试图在规模相对温和的合同中获得一些折扣。而事实上,光是让供应商把这种能源带到印度就是一个相当大的挑战。”
俄罗斯石油只占印度石油进口份额的一小部分,2021年仅占2%左右。尽管印度最近大幅采购俄罗斯能源,但其尚且排不进俄罗斯能源十大进口国的名单。正如印度外交部长苏杰生上个月指出的那样,这种情况不太可能改变。
印度的大部分能源来自对美国友好的波斯湾沿岸国家。截至2020年,印度最大的三个石油供应国分别是伊拉克、沙特阿拉伯和阿联酋,而最大的天然气供应国则是卡塔尔和美国。由于可以从波斯湾地区获得可靠的能源供应,印度炼油厂不需要求助于遥远的俄罗斯。
与俄罗斯相比,印度企业与西方国家的合作要深入得多。仅美印两国每年的贸易额就达到约1500亿美元,是俄印两国贸易额的12倍多。印度亿万富翁穆克什·安巴尼在伦敦拥有度假屋,子女就读于常春藤盟校。对他们中的许多人来说,根本不值得冒着被美国切断融资渠道或失去美国消费市场的潜在风险来获得更低价的能源。
印度对俄罗斯武器的依赖程度下滑
一些人可能会辩称,即便印度没有购买俄罗斯石油的经济动机,但作为俄罗斯武器出口的最大客户,它仍然可以为俄罗斯提供资金来源。从2017年到2021年,俄罗斯武器出口中逾四分之一流向了印度。
泰利斯说,印度有足够的理由购买俄罗斯武器。尽管长期运行成本可能更高,但俄罗斯的设备往往比西方的同类设备更便宜。俄罗斯还会向印度提供其最先进的武器,如苏霍伊苏-30战斗机和S-400导弹防御系统,而西方国家经常拒绝提供最新的装备。
泰利斯还指出,俄罗斯在与印度联合生产和开发武器方面比美国更成功,比如双方合作制造了以雅鲁藏布江和莫斯科河命名的中程巡航导弹布拉莫斯(BrahMos)。与美国制造商不同,俄罗斯的武器制造商与印度政府关系密切,因此政府不需要担心在商业条款上为共同开发的决定辩护。
尽管如此,印度对俄罗斯武器的依赖程度一直在下降,已经从2012至2016年的69%下降到2017至2021年的46%。西方对俄罗斯的制裁可能会削弱俄罗斯维持其先进国防工业的能力,从而加速减少印度对俄罗斯武器的依赖。俄罗斯在战场上的军事装备损耗也可能迫使其武器生产商专注于补充自己的库存,而不是扩大出口。泰利斯预计,印度对俄罗斯的武器进口将继续“缓和下降”,至少与其从美国、以色列和法国等国的进口相比是这样。
印度与俄罗斯合作的另一个领域是他们共同加入的非西方集团,如金砖国家、RIC和上合组织。但这些机构实际上只是徒有虚名,政策一致性或影响力有限。这些集团料都不会对俄乌战争的结果产生实质性影响。
随着俄乌冲突还在持续,许多西方国家将继续抱怨印度的中立态度。但他们应该感到欣慰的是,对俄罗斯来说,印度同样也不可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