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代蒂姆·库克担任苹果公司首席执行官——这一在金融界部分人士中愈发流行的想法，看起来是个糟糕的主意。

华尔街的不满可以理解。苹果(AAPL.O)今年迄今已下跌约16%，而标普500指数（SPX）同期上涨约6%。诚然，过去十年苹果股价的表现十分亮眼。但仅半年时间就落后大盘22个百分点，让一些分析师无法容忍，他们认为苹果需要“剧烈变革”，而库克并不是完成这一任务的合适人选。

几乎十年前，就有人提出应由埃隆·马斯克取代库克出任苹果CEO。

讽刺的是，类似“库克应下台”的论调在近十年前也曾出现。当时，有人甚至进一步建议用特斯拉(TSLA.O)首席执行官埃隆·马斯克取而代之。考虑到马斯克近年来的反复无常，现在你可能很难相信当时会有人认真提出这种建议。但事实确实如此，这促使分析师Mark Hulbert在2016年夏天专门写了一篇专栏文章，论证这是个糟糕的想法。

那篇文章的观点基于高塔姆·穆昆达（Gautam Mukunda）的研究成果——他当时供职于哈佛商学院，目前任职于耶鲁大学管理学院。他的研究专注于区分优秀与糟糕领导力的特质，并在《不可或缺：领导者真正重要的时刻》（Indispensable: When Leaders Really Matter）一书中总结了这些发现。

Hulbert最近联系了穆昆达，谈及这股要求库克下台的声浪。在采访中，他强调自己既不是苹果的内部人士，也不是马斯克的批评者。但他提醒Hulbert，近十年前让马斯克不适合苹果的根本原因，在于他的领导风格与苹果的内部文化格格不入。

“苹果的特别之处在于其无懈可击的产品工程与整合能力，而这种内部文化只能通过团队合作实现，”他说，“必须让整个公司的人协同合作。马斯克的风格并不适合推动这种文化。”

如今没人再建议由马斯克来推动苹果的“剧烈变革”。但穆昆达表示，当年的原则如今依然适用。除非苹果的内部文化已经失效，否则其CEO——比如库克——的领导方式必须与这种文化保持一致。

库克领导力的批评者认为，苹果的内部文化确实在走下坡路，这从公司在AI领域行动迟缓可见一斑。但穆昆达则认为，另一种同样合理的说法是，正是这种文化阻止了苹果在几乎没有商业应用的AI项目上投入巨资。

他解释道：“苹果对产品的完美有着近乎狂热的执着。而很明显，目前的生成式AI技术还无法达到这一标准。所以，也许苹果依旧在做它一贯会做的事——坚持独特、逆势而行。它在说，等这项技术真正成熟时，我们会到场，但在此之前不会贸然行动。”

此外，他补充道，AI公司目前很可能正处于一个即将破裂的估值泡沫中。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更合适的说法应该是：“苹果只是不追逐当下的投资风潮，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值得称赞。”

穆昆达怀疑，“投资者对苹果的不满源于他们盯着英伟达的估值，质问苹果：‘你们为什么不这么做？’”但他们希望苹果成为历史上它从未扮演过的角色——科技领域的领军者。

对于那些认为成为AI科技领导者应该是苹果“使命”的人，穆昆达指出：“让苹果变糟的可能性远大于让它变好的可能性。如果你是世界历史上规模最大、盈利能力最强的公司之一，做疯狂的事就是一个坏主意。”